“哎~来了来了夫人。”门外传来刘嬷嬷由远及近、急促且细碎的脚步声。
“小心着点~”刘嬷嬷进门前,还朝着断药的小丫鬟叮嘱了一声,然后转到内室,还没见到人,便开心的说道,“大小姐醒了?夫人这下可以放心了。大小姐,您可是不知道,您生病的这些日子,夫人愁得吃不下睡不着,还非得日夜亲自守着您……”
刘嬷嬷带着生气的嗓音让妇人心中胆气一壮,赶紧岔开话题:“萱儿,来,吃药了。”
“好。”夜未曦尽量克制自已,不去看明萱的灵魂,乖巧的任由明母(明萱的母亲)将自已扶起来,张开嘴喝下黑乎乎的药汁……
“呕——咳咳咳……”一直听说中药很苦,但夜未曦还是低估它苦的程度了,第一次感受这种味道,一时没控制住,到嘴的药还没下咽便一滴不剩的吐出来了。
“慢点、慢点。就知道你怕苦,赶紧一口气喝完,娘这里给你准备了蜜饯儿。”明母并没在意沾染了药汁的衣裙,而是轻轻拍着自家女儿的后背,为她顺气。
夜未曦微微侧头看向明母,后者见她看向自已,唇角微微上扬,憔悴的脸上是欣慰,眼里则满含慈爱与疼惜,让夜未曦一时愣住——这便是妈妈的爱吗?
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——虽然,对方真心这么对待的人并不是她。
“娘~”明萱在旁边看着母亲,情不自禁扑了过来,可惜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正好扑进母亲怀里,而是穿过夜未曦和她母亲的身体,到了刘嬷嬷旁边。
“咕咚~咕咚~咕咚……”夜未曦被明母的神情所惑,低头直接就着药碗几口将药喝下,再看向明母手中蜜饯,乖乖张开嘴任由其投喂。
“我家萱儿今儿可真乖!”明母眼里闪烁泪花,她的女儿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痛快的喝药,以往,可都是要她好一顿哄,才不甘不愿,给劲扒拉的好久喝完药。
今天忽然这么乖,还不是成亲后生活得不如在娘家,这才懂事了许多。
作为母亲,既希望女儿早些懂事,免得受人欺负。可真看见她懂事了,又心疼她……
“娘,我想再睡会,好吗?”夜未曦从不知一个被母亲疼爱的女儿平时怎么与母亲相处——萧青岚虽然也被父母疼爱,但她懂事早,加上家境的关系,从未与她妈妈撒娇、任性过。
“好、好……咱们萱儿再好好睡一觉,等醒来,就都好了。”明母轻轻扶着夜未曦躺下,帮她掖好被子,便在旁边坐下来,帮她理了理头发后,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,就如哄小孩一般,哄着夜未曦睡觉。
“娘~”夜未曦这一声“娘”喊得极有感情,这一刻,她很羡慕明萱,也很贪恋这样的母女情。
“欸——娘在呢!娘在。娘陪着你,睡吧。”明母见女儿这般黏糊,心里很是受用,那满心柔软,都要化成水了。
“娘也去歇一歇吧!女儿好多了。要是您再累倒了,女儿怎么安心?”夜未曦是真的心疼明母,明明那么憔悴,即便满脸的慈爱都遮掩不了发自骨子里疲惫,却还强撑着陪在女儿身边。
“是啊,夫人这都熬了多久了,再这么下去,要是小姐好了,您再给累病了,可如何是好?”明母还未来得及拒绝,刘嬷嬷便将话头接了过去。
她是明母的奶嬷嬷,视明母如女儿,她看见明母这般劳累,也是着急心疼,却又毫无办法。如今眼见明萱醒来,早就想劝明母去歇一歇了。
“娘~女儿还想吃您做的菜呢!”夜未曦一边听明萱在旁边念叨,一边从她的话中提炼信息,然后再尽量模仿明萱与明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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