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彩月已经八十多岁,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,胃口也不好,感觉胸口闷的发慌。
上了年纪的人,有点小毛病也很正常。
她没敢告诉艳妮,她怕被送去医院。那里人太多太乱,她的眼神听力都不太好,她怕关键时刻找不到忠良。
窗外突然传来几声鸟叫,她也分不清是什么鸟,但瞬间感觉清醒很多。
忠良来到炕头,看了一眼时间,嘀咕一句:“都快一点了。”
然后问炕上的彩月:“吃点什么饭,还是没胃口吗?”
“我下去做饭吧!”彩月说完就要下炕。
忠良伸手拦住她,劝说:“想吃什么告诉我,好几顿没正经吃饭了,好好歇着吧!”彩月望着忠良的脸,面带笑容告诉他:“煮点清汤面吧!放点青菜,再打两个荷包蛋。”
忠良问:“你自已吃两个荷包蛋,还是咱俩一人一个?”
“我自已就能吃俩!”彩月现在突然有了胃口,想吃顿饱饭。
“那我放三个鸡蛋就行了……”忠良自言自语就往外走。
“忠良!”彩月突然叫了一声。
忠良猛然回头,站在原地等待,以为有什么事要吩咐。
彩月盯着他的脸愣了几秒钟,说了一句:“没什么事,就是想看看你!”
“我很快就做好了。”忠良留下一句,面带笑容转身离开。
十多分钟后,忠良把把火关掉,让面条在锅里焖一会儿。
然后拿着一张小木桌走进屋里,来到炕头后,告诉彩月:“起来喽!准备吃饭。”
彩月没有动,也没有做出回应。
忠良手里还拿着小木桌,他无意间瞥了一眼,彩月耷拉在炕沿外面的手臂。
他没敢抬头,故作镇定的催促道:“彩月,你挪开点地方,我把桌子放炕上。”
等了几秒钟后,彩月依然没有反应,屋里安静的让忠良害怕。
他还是没敢抬头,继续催促:“彩月,起来吃饭啦!咱们……”
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完,就开始哽咽起来。颤抖着托起彩月的手,用力的揉搓几下,期盼能出现奇迹。
几分钟后,忠良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,终于勇敢的抬起头。
忍不住抚摸彩月的脸,用手指轻轻的,一次次捏起她松弛褶皱的皮肤。他在期盼什么,他自已也不知道。
片刻后,忠良拿起电话……
彩月走了,忠良早就为自已准备好了一副药,可以很快把自已送走。他本来打算在彩月临终前,再告诉她,然后两个人一起上路。
可惜彩月走的太突然,忠良没机会跟她一块离开。不过这样也好,也许是彩月修得福报,临走也没遭多少罪。
办理完彩月的丧事以后,忠良尝试了好几次,始终没有勇气喝下那碗药……
……
“人到临死,是真想活呀!”忠良告诉身边一个老人。
他在敬老院里,坐在椅子上跟一个老人聊天,当然他自已也已经是风烛残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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